谢寒衣而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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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hpss】两次告白

字数:4.4k。

备注:「如果真有这天的话,你会不会奔向我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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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我第一次尝试向斯内普告白,是在六年级上学期,我怀疑混血王子就是他。其实是不是他都无所谓,我喜欢他,所以愿意把美好的想象加诸给他——如果隔着时空指导我的人恰好是他,那我该多么幸运,泛黄纸页都变成横亘岁月的浪漫情书。

 

当然,我也讨厌他,非常讨厌,像他讨厌我那样讨厌他。我确信我没有精神分裂的毛病,我想,喜欢和讨厌这两种情绪完全可以共存;比如,火炮队赢得胜利的时候,它是罗恩全世界最喜欢的魁地奇球队;当火炮队遗憾告负,以我朋友咬牙切齿的狰狞表情,我毫不怀疑,它也是罗恩最讨厌的球队。

 

我决定真的给斯内普写一封情书,这是我做过最疯狂的决定,没有之一。为此,我快速阅览了很多诗集,莎士比亚,雪莱,甚至外国的普希金和泰戈尔。

 

但我一句也没有用到,很多时候,人们越是精心准备,越是容易胆怯。我和自己反复拉锯了整整一个星期,都不曾拿羽毛笔蘸满烫金墨水,以现学的斯宾塞体,在散发着玫瑰香气的粉色信笺上,书写任何有意义的内容。

 

但我还是送出去了,那是被他命令留堂的黄昏,我不情不愿坐在后排等待,其他倒霉的同学,则梗着脖子围着他站成一圈,他逐一训斥,人们就逐一低下头,瑰丽的夕阳透过窗,这一幕被照得仿佛晚风吹过麦浪。

 

他手边放着的那瓶无梦药水,也披上澄澈霞光,显得格外美丽。

 

我不是说药水美丽。

 

我心倏尔一动,随手从作业本里撕掉一半白纸,思考的步骤都免去,只是故意把单词写得歪歪斜斜:“斯内普教授,魔药在您身边,闻起来是麦香。”

 

趁他被人潮淹没,根本注意不到我,我发挥冒险精神,移影幻形去他办公室,将纸条压在他茶杯底下,再悄悄回来,没有发生任何意外。

 

如果有,就是他那天居然愿意留在教室里,冷冰冰监督我默写那些晦涩的黑魔法防御咒语;我真佩服他仿佛永远都不会疲倦的精力,上了一天课,训了一天人,还有精神对我进行全方位的讥讽。

 

尽管他轻柔的声音都变沙哑了,犹如黑湖罪大恶极的迷雾,不必说一句好话,就能残忍毒害我本应光明坦荡的一颗心。

 

我该向谁控诉,这迷雾袭击了我——梅林知道,彼时我多想堵住他泛白的薄唇,可惜我是著名的红宝石杀手,格兰芬多所剩分数真不够他扣的。

 

直到后来,我才承认,我不是怕扣分,我是怕他不理我。

 

直到后来,我替他收拾地窖,发现那张纸条居然还在,只是换了位置,橱柜里数十瓶未拆封的无梦药水,它被压在最末尾的一瓶底下,并且多了一行清秀的字迹。

 

“无梦药水没有味道,波特。”

 

我不知道,他为什么浪费时间,回复了一句,一年级学生都知道的常识。我不知道,他为什么断定嫌疑人是我,又不抓住机会教训我。我不知道,他为什么一直留着它,而不是像他会做的那样,随手扔掉。

 

毕竟,我也是随手写的。

 

我无法从这句回应分析出任何情感,所以我打开最末尾的药水,一饮而尽。

 

斯内普说谎,它确实是麦香味道。

 

 

2

霍格沃茨入了冬,就断断续续飘雪,我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,这种恶劣天气,我最喜欢给孩子们上的飞行课是泡汤了,至于黑魔法防御课,在新生眼里,则沦为一种类似火灾演习的存在。

 

往好听说,不受黑魔法威胁的现在,防御的意义,就变成女王冠冕上的宝石。很美,很酷,但也仅此而已了。

 

当然,许多人为此等状况担忧,内有教职工的抱怨,外有学生家长的吼叫信,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热心媒体;假如坐在这的是斯内普,他肯定按自己的心意处理,哪怕收到成吨诅咒,他也能阴沉着脸,若无其事。 

 

反正他习惯了与黑夜相亲相爱,背负着一整座灼伤他的月亮,成为一击致命的杀手;他杀人放火,他无恶不作,欠伏地魔一条命,欠邓布利多一条命,还欠我一颗心。

 

我猜测,这简短的债主名单,决定他的一生,他最恨伏地魔,最爱邓布利多,最讨厌我;但也只有我,不用他偿还债务。他有多快意,决定我的一生,掀起无止无休的狂风,除非我躲进那双漆黑的眼睛。

 

我在大雪纷飞的日子宣布,本学年将尝试恢复一定旧时教学的传统;可惜圣诞将至,学生大多数是礼节性鼓了鼓掌,作为过来人,我非常清楚,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穿哪件礼服,约哪位舞伴,跳哪支舞曲。

 

以及,在槲寄生下,伴着唱诗班的赞美诗,是否能够借着节日的欢乐,当作难以被拒绝的理由,亲吻谁。

 

过去著名的红宝石杀手,现在是著名的单身汉,我知道有巫师私下拿我打赌,我什么时候宣布婚讯,又或者和什么人共度余生。

 

感谢这些年大街小巷流传的、创意无限又源源不绝的、关于我的绯闻,我保证,即使我圣诞节当天去魔法部召开新闻发布会,声称我与地窖门前的美杜莎石像坠入爱河,也不会收到多少反对——除了输红眼的赌徒。

 

所以,当真的有学生问起我的婚姻规划,笑容也没有凝固在我眼尾长出细纹的脸上。我乐观开朗,我受人欢迎,我态度友善,我是脾气比斯内普好了无数倍的老师,对冒犯的问题也能够温和作答:“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单身状态呢?”

 

我也想在槲寄生下亲吻一个人,无论这个人是谁,我都虔诚许愿,他有苍白的面容,他有冷漠的神情,他有轻柔的声音,他有刻薄的话语,他有全世界最难解开的繁复衣扣,如同焊在他严谨的高领长袍上,但我有足够的耐心,一颗一颗去解开。

 

白雪要知情识趣,时机合适飘下来,落在他黑色的头发,遮住他黑色的眉眼,让我猜测他度过漫长岁月之后,安稳变老的样子。

 

美丽与否都不重要,冬青树枝会缀满缤纷鲜花,阿拉丁神灯会失去所有魔法,我会亲吻他。

 

 

(3)

在平安夜来临之前,我给学生放了假,孩子们逃离校园的速度,让我恍惚以为,我抢劫了丽痕书店,并且邀请全部妖怪书都在他们身后追赶。

 

我望着茫茫雪地留下的一行行仓促脚印,想起自己逝去的青春,好像眼前白雪都被鲜血浸透,蜿蜒出长长的血痕,通向回不去的远方。

 

那些告别我生命的熟悉脸孔,永远被埋在风雪中。如果这是救世主传奇故事的代价,比起被吟游诗人传唱,我只恨自己不能充当那个微笑旁听的、平凡庸碌的酒馆老板,打烊之后,带着没卖完的啤酒,敲开家门:“今晚雪很大,要喝一杯吗?”

 

今年平安夜,我和赫敏、罗恩相聚到黄昏,吹嘘了许多五年级以前的往事,分享了若干这季节新鲜的趣闻;不得不说,这让我内心充满欢乐。然而,我不肯随他们一起回陋居,因为韦斯莱一家并非我的学生,我实在不忍心敷衍亲人朋友,可我又不忍心敷衍自己。

 

我曾经很擅长约会,我甚至已经习惯接受别人的示爱,我足够礼貌、理智、温柔,温柔到别人都离开,还要质问一句:“哈利,你该死的究竟有没有任何激情。”

 

我只能一遍遍重复歉意,重复到我自己都厌倦了有人陪伴的生活,突然很想躲进那双漆黑的眼睛,欣赏他对我的无情。

 

我还是回了霍格沃茨,说出地窖的口令,然后中了美杜莎的石化术……也许没中,毕竟我还有力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。

 

昏黄的灯光下,有个男人毫不客气,霸占了我的位置,正在翻阅一叠黑魔法防御课的试卷,动作飞快,快到我怕他骤然发怒,撕碎我可怜学生的卷子。

 

那又有什么关系呢,就算他连我一起撕碎,我也毫不介意。

 

我想对他说的话,这么多年积攒下来,恐怕有一本牛津词典那样厚。但我一如既往,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:“西弗勒斯,你怎么才来探望我?”

 

他抬起头,挑了挑眉,表情从平静到惊讶,最终冷冷望向我,声音轻柔:“不欢迎?我只是看看地窖,至于谁征用这里,和我有什么关系?要我替救世主触发警报,驱逐入侵者?以及,我何时允许你称呼我的教名?”

 

他眼神那么自然,似乎时间不曾流动过,我却尴尬地想照镜子——我哪里预料得到,多年之后再相见,哈利·波特和西弗勒斯·斯内普都能变成同龄人。

 

一定是个奇迹吧,他还是三十出头的模样,我初见他的模样。

 

我不等他继续斥责,突兀凑近他,他竟然对我毫无防备,被我抱进怀中,这躯体单薄也僵硬,我柔声安抚:“让我抱一抱,西弗勒斯,我怕我来不及抱你,火柴就要熄灭啦。”

 

他还我一声熟悉的冷哼,却没有挣脱我:“英国巫师界终于宣告终结?那么救世主这些年的新工作,是给小鬼们讲睡前童话?”

 

我笑了,眼泪却落下来,我与我昔日憎恨的嘲讽,生离死别已久;直至今天,我才知道,原来听上去这样动人:“如果我是卖火柴的小女孩,我要把南美洲的雨林都砍了,做成一根根火柴,想你的时候,就点燃一支,你能拿我怎么样?”

 

“或许我来错了地方。”他的回答简短而冷淡,却依然没有挣脱我,任由我泪水滑落到他颈间,打湿那道伤痕:“但我真的很想你,你愿意回来看我,我也真的很高兴,我已经不记得,我上次这么高兴是什么时候了。”

 

他身体一颤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;我什么都不用他说,只把他拽到窗边,我梦想成真,堵住他柔软的唇。

 

感谢热心学生替我布置的槲寄生,那碧绿枝叶缠绕着的澄金铃铛,盈满幸福的光芒,尽管我当时信誓旦旦表示,这对我毫无意义。

 

如今,我找不出更有意义的事。我在槲寄生下亲吻他,我黑头发、黑眼睛、黑衣服的心上人,耐心解开他每一颗纽扣。

 

他始终没有挣脱我,宛如我对他用了速速禁锢。

 

我进入他的时候,我那么满足,又那么惶恐,摸着他瘦削的脊背:“西弗勒斯,为什么选在今天过来看我?”

 

他压抑着喘息,语速就很慢,窗外雪花簌簌飘落,落到皑皑白雪上,轻飘飘的,也没他的声音好听:“救世主规定了,平安夜不许闹鬼?”

 

我喉咙哽住,眼框发热,行动倒是更加深入:“我多想,复活节……”

 

“收起你愚蠢的妄想。”他冰冷打断我:“你知道,我要是当真存在,无论以什么形式,都不会允许你这样做。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我亲了亲他的脖颈,语调温柔:“你讨厌我,你没办法忍受我的触碰,是不是?”

 

他沉默片刻,低低说:“恭喜你还有自知之明。我必须指出,你现在的状态,完全是你自己可悲的想象……波特,睡醒就别想了,你以为你母亲很乐意看到你这样?”

 

“那你呢?”我有些生气,轻轻咬他皮肉:“在我床上还要说别人,你怎么想?”

 

“我也不乐意。鉴于你奇迹般活下来了,我假设你没有消极生活的资格,波特。”他声音太轻了,我不知道是此时恰好落下一片雪花,还是他在对我说话。

 

“我?奇迹?”我张大嘴巴。

 

他这次沉默良久,薄薄的肩胛骨颤了颤:“阿不思骗了我,我以为你会死……这是我听到过……最满意的谎言。”

 

他再次杀死了我,在这一刻,我想就这样拥抱着他,一睡不醒,和他一样。

 

 

4

韦斯莱家的圣诞舞会开始之前,我被赫敏和罗恩一左一右堵在中间,不得不向他们保证,我下次要喝醉,也必定醉倒在自己的床上,而不是地窖门口。

 

罗恩勉强相信了,赫敏却问我:“你还要去跳舞吗?”

 

“跳啊,为什么不跳。”我微笑看着关心我的朋友们。

 

我从来不是个对教授言听计从的好学生,尤其是西弗勒斯·斯内普。

 

但有一段时间,我试图听他的话;为此,我不得不学习他生前的习惯,喝他亲手制作的无梦药水,一夜一瓶,一夜一瓶。

 

直至我全部喝完,我都不曾品尝到第二瓶麦香味的药水。

 

原来无梦药水确实是没有味道的。

 

再后来,我替他整理过期魔药材料,发现一罐只用了一点点的小麦香精。

 

我找到我没有派上用场的旧信笺,厚厚一叠粉色的纸,仍旧散发着玫瑰香气。我拿羽毛笔蘸满烫金墨水,重新练习了斯宾塞体,每一页写满诗;莎士比亚,雪莱,外国的普希金和泰戈尔。最后一页,反面,我用我自己最熟练的字体,认认真真写了一行:

 

“西弗勒斯,我时常想念那天的夕阳,很美丽,很像你。”

 

这是我的第二次告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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